2019回顧

2019是複雜、混亂、疲倦、傷心及失落的一年。這樣說似乎不太公平，和老公婚後的二人生活其實相當幸福快活，沒有太多的爭拗，彼此都接受「家務有空有心情才處理」、每天擁抱說傻話唱無聊的歌看劉細良。6月後由《逃犯條例》引起一連串的風波，平靜的生活不再，連帶工作變得非常困難、上司態度日漸刻薄，好不容易撐到年底；只希望這樣的生活快點過去。

一月: 結婚了！婚禮當天非常的幸福愉快，教堂證婚的一刻感覺既神聖又浪漫，謝謝老公用心撰寫的感言，人生終於邁向新階段了。

二月: 選擇冰島渡蜜月是因為想看到極光，那就可以幸福一輩子了(是很膚淺…) 二月的冰島太寒冷了，最難忘是在零下泡露天溫泉，冰火交融的感覺完全體會到了！

三月: 開始過小婦人生活，其實和拍拖的時候沒有太大分別；拍拖3週年晚飯遇上特首林鄭一家人，至今老公仍在說如果那時有XX 她就好了……

四月: 仍然是與內地很connect 的時候，復活節時回廣州小休旅行；假日也是帶母親北上喝喜茶。婚禮後多了空閒時間，反思現時的工作其實很沈悶也沒有太大的發展空間，是不是開始計劃新的項目、自己可以成立新的平台呢？

五月: 天氣開始熱了，工作也開始變得苛刻；上班成了難挨的事，有問題的一定是我吧……

六月: 這一定是2019年的turning point，因政府提出修訂《逃犯條例》引起軒然大波，年輕人空前而出在6月12日早上包圍立法會，惡法終於暫停，卻是警暴濫權的前奏。工作上與上司交惡，小休與家人到日本旅行，想要離開政府。

七月: 趁政府工作完全陷於停頓時，我有更多時間思未工作的意義及我對人生的目標。說謊言的工作根本毫不適合我，更把你對生活的熱情完全摧毀。然後，721元朗白衣人事件發生了，整個社會也回不去了。另，結婚半年，感謝老公的愛護及信任。

八月: 香港陷於一片混亂中，參加了公務員集會、港版「波羅的海」人鏈行動，面對「全民三罷」仍被逼妄顧人生安全而要繼續上班卻一事無成的日子，見證大時代。

九月: 混亂中爭取空間過日子，月底的休假被拒絕，東京之旅泡湯。在老公獨遊日本、我奮力與上司對抗時，發現自己懷孕了!!! 心情原來是如此的興奮及感動。

十月: 努力適應懷孕及滿是催淚煙的日子，”No more tear gas on Sunday” 原來是很困難的……

十一月: 抗爭行動一步比一步升級，中大及港大先後被佔領，吐露港公路、紅隧關閉，迎來home office 及交通癱瘓的日子，身心俱疲。我為什麼要為一份我如此不喜歡的工作賣命上班呢？催淚煙都放到家門前了，我們的生活還是只有返工?!

十二月: 2019年最後一個月，參加了四個婚禮、過了生日、聖誕；沒有如早幾年般渴望有很繽紛的慶祝，心願只是能夠放假好好在家喘息，人生追求的原來只是如此簡單。聖誕假期間看了書、見了朋友、吃了大餐，這些小確幸彷彿在提醒我我所渴望的是一種怎樣的生活，希望2020年隨著女兒的出生，我能把屬於自己的生活節奏一點一點找回來。

當自我塌下來時

十一月的工作很辛苦，工時長且上司刻薄，說話很難聽。
但我沒有哭，只是感到內在的我正一點一滴地崩潰及塌下。

自離開WWF 後，這兩年的工作都很不順利，不知何故都不能取得上司的信任。
原因到底是什麼呢？我嘗試整理一下:

1) 從前的上司都是男士，現在的都是女性。是女性天生就較挑剔嗎?
2) 對工作不夠投入? 她們都要求我全天候on call 平日準時放工就是偷懶，但work life balance 對我而言真的很重要，沒有放工時間的工作，我很早就知道不適合我。
3) 總是說我對工作不夠devoted , 為什麼呢? 是因為我真的不認同沒有全力愛上我的工作嗎?
4) 工作能力 ---- 需要承認我的英文還是不夠用。即使很努力很努力改善，結果只是告訴我, 單靠努力是不夠的。
5) 領導及管理能力 --- 大概還是太童顏不夠氣場吧。但在政府打滾兩年後，我知道要怎樣做了。要做leader, 你不能把每一個人當成平等朋友看待，心理上就要適應自己是老闆，他們是要聽命於你。

還有什麼呢? 我只知現在每天上班心情都是戰戰兢兢，唯有知道上司放假不在office, 才能回復平靜的心。很希望4月快點來臨結束工作，懷孕可能很辛苦，生產一定很恐怖；但此刻我只希望儘快擺脫上司或工作，還我寧靜的心。

也感謝女兒對母親的體貼，對不起呀媽媽經常工作很忙，會否令你也很有壓力呢? 希望你健健康康, 不要成了一個燥底的孩子。

催淚煙的日子

一覺醒來，沒有想過香港彷似面對戰爭。

由網民發起的三罷行動, 堵塞鐵路路軌及路面，已經不是新鮮事。留家工作才發現住所附近已成催淚煙戰場，下午二時開始已烽煙四起，耳邊不斷傳來槍聲、群眾嘈雜聲、街坊大叫關窗的聲音，心神極之不安。

昨天終於回到OFFICE 工作，忙碌一整天後才發現歸家的交通工具已沒有了，當時才只是六時半；唯有先在九龍會合姐姐及姐夫，吃過晚飯後一起坐姐夫的車回家。我們轉折地取道元朗方向再回大埔，那也已是唯一可走的路。

到大埔的時候，哥哥來接。剛下車已嗅到陣陣催淚煙味，我戴著普通口罩，極力閉氣；差不多到家時忽然聽到一聲巨響  -----

原來警察剛在家(9座) 前放催淚煙！

這樣的情況下如何是好呢? 哥哥已經一臉驚惶失措，他向來膽小，這樣的情景也確是嚇人。

最後，我們只好循8座的3樓平台衝回家，不足20秒的距離我仍然極力閉氣，不想讓毒氣有可能傷及腹中小孩。

好不容易回到家，立即洗澡更衣。室外戰意更濃,  催淚煙開始滲進室內；我慌忙走到房躲避，將近11時才稍為平息。催淚煙味道消散後，我還要繼續「專業地」完成未完的訪問稿，說著一些違心的說話。

這些日子不易挨。討厭的工作，觸目驚心的僱淚煙，安寧的日子可能已經離我、或是所有香港人很遠了。

懷孕記(三) 第一次向我揮手

豬仔第一次向我揮手時，原來會感到很開心及幸福。

聽說過很多懷孕的徵兆：如孕吐、作嘔作悶、暈、食慾不振等等，直至目前懷胎快10週，都沒有出現過上述徵狀，只是偶然覺得心跳加快，半夜一定會起床上廁所，以及少許便秘。5週的時候會感到子宮在拉扯，後來就沒有了。胃氣湧現的情況也減輕了不少，雖然我還是少吃多餐。

在這樣的情況下偶然會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有孕呢? 記得第一次7週時到威爾斯做檢查非常緊張，心想要是照到什麼也沒有怎麼辦? 是不是很尷尬呢? 後來看到長長的胎囊及象徵胎兒心跳的閃閃，忽然鬆一口氣。

昨天第二次產檢，心情亦是有點戰戰兢兢，早餐也不太吃得下。終於進診症室了，三個星期沒見，寶寶已經清晰地有小手及小腳了! 心跳非常澎湃，還舉起小手向我揮手！我的心徹底地被融化了，他一定是個乖巧強壯的小寶寶，心情放鬆後立即感到非常肚餓，午餐也吃了不少。

是不是每一個母親也是這樣呢? 忽然我漸漸明白，母親長年累月對我的囉嗦不是沒有原因的，儘管粗糙如她，大部份時間她都不懂表達，我倆屢次因為大大小小的事而爭吵不休；這是原於從生命開始的一刻，她已經是在這狀態下擔驚受怕。

說真話

慢慢我想明白了，執意離開政府的原因。
其一是你永遠不能說真話，永遠只是在說一些連自己也覺得嘔心的說話，
人生已經是千瘡百孔了，還要讓這些謊言充斥著自己的生活和時間，
想想也覺得嘔心。

懷孕記 (二) - 為什麼要生?

那天晚上友人問我與丈夫打算要小孩嗎?

我說會。然後她問我為什麼。

這其實是一個很難回答的問題，要說生孩子的理由，似乎都不夠說服力；

反而是不生的理由，卻有很多很多。

人生充滿變數，這幾個月香港更陷於前所未有的混亂，到孩子15歲時會是什麼光境？我不知道。我們能給他一個美好光明的未來嗎? 大概不能。

而小孩成長，更是一個對母親及孩子均是殘忍的過程；一次又一次的分離、哭泣、不捨、學習堅強；然後孩子長大了，我們只能目送他的背影遠去，彷彿孩子從來沒有在你生命中出現過。

很抱歉呀孩子，沒有得知你的意願就把你生下來。記得曾經有中學老師說過，如果她能夠選擇，她覺得活著實在是痛苦，寧願從來沒有出生。

如果硬要我說出一個生孩子的理由，我只能說是人的天性吧。我希望體驗做母親的感覺，希望與丈夫有一個更美麗的家庭，希望將來老了能有親人探望關心。不必供養母親，只要偶然與我們吃一頓飯已經很足夠。若果願意一起去旅行就更好。

我們會好好照顧你的。謝謝你選擇了我們。

懷孕記 (一)

對於懷孕我是有什麼想像呢？小時候以為27歲是生育的界限，然後為了顯示自己會是一個很稱職的母親，豪言要生三個孩子，再好好教育他們成材。

現在，我知道這些都只是非常表面的想法，關於懷孕時身體承受的壓力我是完全沒有想過甚而徹底忽略；這十個月將會發生什麼事呢?

三星期前開始感到腹痛，午餐老是覺得呼吸有困難以，為自己老了病了心很驚慌。上網查看，卻沒有早期懷孕的徵象(後來才知道那些是六週以後才有的反應......) 真正開始懷疑，還是在上司拒絕了我休假旅行的申請後，想起曾經對神說：要是神你沒有讓我懷孕，就讓我可以去日本旅行吧。

那天早上看到testing paper 上的紅線清晰地顯示出來時，立即打電話給身在日本的老公，激動得雙眼也紅了。

34歲，要當母親了。

人生的意義

我可能開始懷疑人生的意義，怎麼說好呢？因為結婚以後有太多的衝擊，才8個月，青春好像已經離我很遠。

上星期五因剝智慧齒而告假，邀約母親飲中午茶。父親在我14歲時就去世，母親靠做基層清潔工作、校工等養大我們姊弟三，今年已經60歲，剛退休。她一坐下，就說起我丈夫的不是，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事但足以令她不滿，然後說：「和你姊夫相比，真是天和地呀。」

我皺一皺眉頭，道：「不要這樣比較好不好? 我會不開心的。一家人為什麼要這樣說話。要是有人這樣說你我也會不開心的。」

然後，她就生氣了。翌日隔著電話錄了很多話給我聽。說母親只有一個，看你和你老公是否可以走到最後吧。然後說想起父親早逝就很心痛，兒女只把家庭當做餐廳，她沒空招呼我和老公；又說我養你20年，服侍你30年，老公親還不如母親親啊。

這些話很難聽。聽在耳中淚水就流下來了，可我還要裝作若無其事，安慰母親說：「媽咪最重要，不要亂想吧。」

工作上的存在感其實很低。自從與上司爭執後，不斷的欺凌及無理，秘書也站在同一陣線；每天都是戰戰兢兢地上班，心很累。連告假也不敢，只想避免與她再有爭執；想起數年前在尼泊爾、土耳其、非州的隨心，原來已是很久很久前的事。

每天上班我都刻意不穿黑，極力把自己與一眾公務員區分出來，才星期一就盼望著星期五的來臨，而從前我總是高高興興地上班的。左盼右盼，週末終於到了，早上跑步，中午與老爺奶奶午膳、下午與老公逛逛；晚上六時回到娘家，吃過晚飯後回到家已時九時。一天的假期就是這樣過去。丈夫抱怨母親家還是看CCTVB，我說拜托體諒一點吧，六十歲的老人家你還想她有什麼改變。

這陣子我的思想有點灰暗，可能與社會有關，政治風暴四處漫延，沒有一個人避得過。我們勉強在間縫中偷得片刻安穩，卻不知道明天會是如何。不知道下一代還有沒有明天。

記25樓 (五)

這段日子我特別討厭作為公務員的身份，

尤其是在如此一個敏感的辦公室工作。

自修訂《逃犯條例》事件以來，都覺得自己是精神分裂; 每天與朋友討論局勢，但在辦公室內卻要禁若寒蟬。看著AO 同事、秘書同事每天說我很中立架,真是活在平衡時空中。

太詭異了。

每天晚上都很希望這件事快點結束，我可回歸寫Speech, 繁忙而沒有質素的日子，就是做一只典型的港豬。原來做港豬的生活是如此安穩、如此的輕鬆！當你身邊全是一群同樣沒有質量沒有深度的人時，隨波逐流再一起陸沉，似乎是不能避免的事。

今天是三罷的日子。身處金鐘如此高危的地區，以為行政署會顧念我們的安危容許我們work from home，卻是你如何死也得給我趕回來數人頭！好了，午飯時見到人潮大片大片的湧過來，也應該預想得到交通會被破壞吧？還是到三時才讓我們離開，其時不少陸路交通已停止，所謂的公務員精神就是這樣?!

回家的路上仍是很憤怒，公務員生涯原是賤呀。政府連700萬人也能置之不顧，你如何能期望他做一個良心僱主?

記25樓 (四)

昨天EO 忽然遞了一封信給我，是密封的那一種。
對於平日我要求用信封入糧單也被她黑面，看著這光潔的信封，我嘖嘖稱奇。

原來是人事部出的信，
合約非公務員員工也有年度薪酬調整，忽然就加了5.26%人工。

當薪酬首次突破40K 時，
我忽然多了一點工作的熱誠。

下午幹著那些無聊的活兒時，
不禁想：雖然曾經被鬧得沒有尊嚴、在這裏沒有身份只有代號；但這錢是不是賺得太容易了呢......

我覺得自己是完全的墜落了。
天呀。

記25樓 (三)

7月19日，又再被上司數說了一輪。
當大家都說她霸道著我不要介意她的說話時，我想說我其實很介意。

除了介意她那高高在上的口吻外，
或許她也說中了一件事：
對於工作，我的commitment 是有限，沒有ownership。
面對這樣的工作及氣氛，誰會有ownership 呢? 有什麼是我own 呢?

除了能力不足外，熱情也欠奉。
所以我是應該要離開的,
但很想跨過這個難關，成長(都34歲人了!) 是要不斷不斷經歷痛苦的，
不是嗎?

只有她批評我說把私生活置於工作前，
我是非常介意的。
但這價值觀的不同，爭辯也沒有意思。

況且她是個冷血的人,我何解要向好盡訴心中情。
干卿底事。

記25樓(二)

我想我與MAD 格格不入的地方，是因為我把它當作是一份工作，而不是可以改變社會的事業。這陣子在25樓的工作忽然稍清閒，我開始仔細思索工作的意義。

什麼樣的工作才是最合適我呢? 做過記者、議員助理、NGO 政策倡議、政府新聞官，那一份工作讓我有最大的滿足感?

關於工作，我漸漸開始體會：工作內容與工作隨之而來的生活模式，是決定工作滿足度的最關鍵；只有喜歡並不足夠，如果工作對生活太制抓，只有工作而沒有生活，對我而言是一種困擾。

回想做記者時，畢業後的第一份工，很開心、認識很多有趣及真心的人。但後來發現做記者的生活模式不能持久，可以說是完全沒有私生活可言，這樣的工作並不適合我。

議員助理是一份舒服的工，它讓你有一些議會經驗，認識制度的運作；選舉更是激動人心的工作，但太辛苦，而我似乎是不適合做campaign management 的工作(原因是什麼我也還在想)。但議助是適合有志從政、非常非常投入社運、街頭抗爭的人。在這方面，我根本不是那種人。

NGO 政策倡議可能是最適合我的工作，有使命感、有話語權，機構還能讓你有不錯的私生活照顧家庭及自己的情緒。

在政府的工作是幾近hopeless， 除了人工不錯外，實在想不出有什麼優點。還會把你對生活的熱情完全摧毀。1

父親VS 母親

昨天中午等待午餐時的一件事，讓我感覺很深刻。

一個家庭有兩個年幼的女兒，父親抱著大女兒(大概是3-4歲)，母親抱著小女兒(大概是兩歲)。小女兒突然大聲哭鬧，不停重覆地嚷著:

「我要爸爸抱! 我要爸爸抱!」小臉哭得通紅可憐。母親嘗試帶她看櫥窗內的食物裝飾但失敗，最後也晦氣地放下女兒，說: 「你哭吧！即管哭!」

我好奇事情最終會是怎樣。在旁的父親最後在女兒哭了十分鐘後，終於放下大女兒，抱起小女兒，才讓小女兒破涕為笑。

忍不住在想：要是我將來的女兒也是這樣，我盡心地照顧她，她卻只要爸爸，一定很難過。

我忽然想起從小我也是喜歡父親多於母親，小時候已開始是這樣。甚至我得承認在心底中, 我嫌棄我的母親。

有一幕是相當清晰的：尚在唸初小的我，有一次比我年幼一年的弟弟不懂做英文功課，說要問母親的意見，當年我竟然說：「你問她，與問一塊垃圾有什麼分別。」其實才剛說完，我已經後悔了，母親沒有大聲責罵，只是說：「你怎麼可以說自己的母親像垃圾！」

對母親的輕視是從何而來，成了近來我很想知道的事。小時候我讀書成績優秀，母親卻仍只是用打罵的方式管教兒女：刮耳光、藤條、扭耳仔，現在聽起來仍覺驚心動魄，這麼小的孩子，為什麼可以下手?!

成長後回望自己的童年，才發現我天生是個敏感且多愁善感的女子，母親的行為看在年幼的我的眼中, 成為一道又一道的提醒：提醒我不可以像我的母親，她的行為好的思考方式都不是可以模仿的對像。

這樣的批判是小孩子該有的嗎? 若果我沒有這種想法，我對母親的尊敬會多一點嗎?

記25樓 (一)

記得前年面試一份工時，機構的人批評我轉工太密。
其實我在WWF 已做了四年多, 在政府一個首長級也只是做最多四年便要post out。

開心的工作難求，我想我不會在合約完結後再繼續在這office工作。
除了人工不錯外，每天都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
上司永遠神經質，雞蛋內挑骨頭; 秘書見機轉舵，連話也不多說一句。
兩個人把我孤立。
就讓她們埋葬在工作中吧。

然後更深的問題是這個政府真的很賤，
既然已承認自己做錯事，還要封殺別人討論的權，
逼張華峰, 一個沒有自由意志的建制議員提出休會辯論，
連講稿也預備好。

除了賤，還有其他形容嗎?

很氣憤。此地不是可以停留的地方。

人生憂患自此開始

原來距離上一篇日記已經是差不多一年前的事了。

這一年間發生了很多事，午夜夢迴腦中都會浮起一句說話：

「34歲的我，自結婚後，人生憂患自此開始。」

過去一年，我結了婚。

過去一年，我換了工作，進入了政府成了一個公務員，適應著刻板而沒有溫度的生活。

過去一年,   我努力地與母親磨合，忍受著照顧日漸年長母親的感受 ─ 大部分都是難受的。

過去一年，愛志遠更多，亦更懂得改變自己來好好照顧他。

可能這就是成長。

這大半個月，參與了一場戰爭，全香港人一起反對政府提出修訂《逃犯條例》。我經常覺得自己是人格分裂: 一方面在幫政權寫發言稿做spinning, 一方面打從心底裏討厭這項修訂；不斷被上司逼迫、責難，早出晚歸，晚上十時踏進家門只懂抱著老公痛哭。從來沒有試過這樣。

偶然就在想：我是在做什麼呢？工作十年，我還是在做自己喜歡的事嗎？

神把我帶到這個境地，是為了什麼呢?

參與了兩次遊行，遊行人數分別是13萬及200萬；面對粗暴的政權及高高在上的政務官，彷似不食人間煙火，不斷地只認為是人民橫蠻，自高自大不服輸，卻賠上了香港人的社會及生命。

6月12日那天清早，踏進金鐘站已看到一雙雙清徹而堅定的眼神，那一群年輕人只想用自己微小的聲音告訴政府：你錯了! 不能強行通過修例。

年輕人可以如此勇敢。

我們卻在做什麼呢? 在官邸磨着一些沒有價值的speech, 吃午餐、欣賞風景，為上司弄普通話拚音。

神為什麼把我放在這個境地呢?

終於結婚了

執子之手

與子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