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6月30日 星期日

父親VS 母親


昨天中午等待午餐時的一件事,讓我感覺很深刻。
一個家庭有兩個年幼的女兒,父親抱著大女兒(大概是3-4),母親抱著小女兒(大概是兩歲)。小女兒突然大聲哭鬧,不停重覆地嚷著:

「我要爸爸抱! 我要爸爸抱!」小臉哭得通紅可憐。母親嘗試帶她看櫥窗內的食物裝飾但失敗,最後也晦氣地放下女兒,說: 「你哭吧!即管哭!

我好奇事情最終會是怎樣。在旁的父親最後在女兒哭了十分鐘後,終於放下大女兒,抱起小女兒,才讓小女兒破涕為笑。

忍不住在想:要是我將來的女兒也是這樣,我盡心地照顧她,她卻只要爸爸,一定很難過。

我忽然想起從小我也是喜歡父親多於母親,小時候已開始是這樣。甚至我得承認在心底中, 我嫌棄我的母親。

有一幕是相當清晰的:尚在唸初小的我,有一次比我年幼一年的弟弟不懂做英文功課,說要問母親的意見,當年我竟然說:「你問她,與問一塊垃圾有什麼分別。」其實才剛說完,我已經後悔了,母親沒有大聲責罵,只是說:「你怎麼可以說自己的母親像垃圾!」

對母親的輕視是從何而來,成了近來我很想知道的事。小時候我讀書成績優秀,母親卻仍只是用打罵的方式管教兒女:刮耳光、藤條、扭耳仔,現在聽起來仍覺驚心動魄,這麼小的孩子,為什麼可以下手?!

成長後回望自己的童年,才發現我天生是個敏感且多愁善感的女子,母親的行為看在年幼的我的眼中, 成為一道又一道的提醒:提醒我不可以像我的母親,她的行為好的思考方式都不是可以模仿的對像。

這樣的批判是小孩子該有的嗎? 若果我沒有這種想法,我對母親的尊敬會多一點嗎?

2019年6月26日 星期三

記25樓 (一)

記得前年面試一份工時,機構的人批評我轉工太密。
其實我在WWF 已做了四年多, 在政府一個首長級也只是做最多四年便要post out。

開心的工作難求,我想我不會在合約完結後再繼續在這office工作。
除了人工不錯外,每天都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
上司永遠神經質,雞蛋內挑骨頭; 秘書見機轉舵,連話也不多說一句。
兩個人把我孤立。
就讓她們埋葬在工作中吧。

然後更深的問題是這個政府真的很賤,
既然已承認自己做錯事,還要封殺別人討論的權,
逼張華峰, 一個沒有自由意志的建制議員提出休會辯論,
連講稿也預備好。

除了賤,還有其他形容嗎?

很氣憤。此地不是可以停留的地方。

2019年6月17日 星期一

人生憂患自此開始


原來距離上一篇日記已經是差不多一年前的事了。
這一年間發生了很多事,午夜夢迴腦中都會浮起一句說話:

34歲的我,自結婚後,人生憂患自此開始。」

過去一年,我結了婚。
過去一年,我換了工作,進入了政府成了一個公務員,適應著刻板而沒有溫度的生活。
過去一年,   我努力地與母親磨合,忍受著照顧日漸年長母親的感受 大部分都是難受的。
過去一年,愛志遠更多,亦更懂得改變自己來好好照顧他。

可能這就是成長。

這大半個月,參與了一場戰爭,全香港人一起反對政府提出修訂《逃犯條例》。我經常覺得自己是人格分裂: 一方面在幫政權寫發言稿做spinning, 一方面打從心底裏討厭這項修訂;不斷被上司逼迫、責難,早出晚歸,晚上十時踏進家門只懂抱著老公痛哭。從來沒有試過這樣

偶然就在想:我是在做什麼呢?工作十年,我還是在做自己喜歡的事嗎?

神把我帶到這個境地,是為了什麼呢?

參與了兩次遊行,遊行人數分別是13萬及200萬;面對粗暴的政權及高高在上的政務官,彷似不食人間煙火,不斷地只認為是人民橫蠻,自高自大不服輸,卻賠上了香港人的社會及生命。

612日那天清早,踏進金鐘站已看到一雙雙清徹而堅定的眼神,那一群年輕人只想用自己微小的聲音告訴政府:你錯了! 不能強行通過修例。

年輕人可以如此勇敢。

我們卻在做什麼呢? 在官邸磨着一些沒有價值的speech, 吃午餐、欣賞風景,為上司弄普通話拚音。

神為什麼把我放在這個境地呢?